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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璋簡介、表演 | 美國音樂家的中國古琴緣 首頁 |
從一個美國音樂家的中國古琴緣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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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晡 (原文,简体字 pdf 14MB)
(Wang Bu: Talking about an American Musician's karmic affinity to the Chinese Guqin)
古琴音樂為中國傳統文化留下了璀璨繁花,從樂器誕生至今已有三千年的歷史,保存了3000首琴曲和大量相關文獻,並一直存活到當下,中國古琴音樂「以其獨具魅力的音樂和樂器形式,保存了中國音樂各歷史時代與階段的人文信息」1,這樣的事實在全世界音樂史上都是極為罕見的。2003年,中國「古琴藝術」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建立的第二批「人類口頭與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各國人民的嚮往和珍愛,表示了作為中國傳統音樂的重要代表,古琴藝術得到了跨民族的世界性的欣賞、崇尚和愛護。在中國古琴音樂的研究、演奏和推廣的現代潮流中,讓我們驚異的是其中有一位來自美國的音樂家約翰·湯普森(John Thompson,中文名唐世璋),作為一個音樂重建家、音樂學學者和音樂歷史學者,他研究琴史、琴譜、琴道,整理翻譯琴譜、琴畫和琴詩,學彈和演奏、錄制琴曲,還建立了古琴網站,表現出對中國古琴的一片痴心。
湯普森出生在教師家庭,童年時在佛羅里達州學過小提琴和鋼琴。然而直到上大學時,由於喜歡搖滾樂和爵士樂他才又轉回到音樂專業,不過學士學位專業卻是正統的專業西方音樂,畢業論文作的是16世紀後期的威尼斯音樂,可以說直至大學畢業,他所受的教育和接受的文化幾乎都是西方的。是一個偶然的機遇觸發了他長達30多年的文化經歷——對中國古琴音樂的學習、演奏、研究和推廣。1967年,越戰正酣,即將大學畢業而又持反戰立場的湯普森面臨著被徵入伍、在軍中服役兩年的命運,有人告訴他有可能應軍事情報部門訓練東方語言專家之需進入軍事語言學校,於是他申請到軍事學校學習中文,雖然未能如願,卻得以在越戰中作為一名文書人員接觸了大量亞洲歷史和文化物事,並且遊歷了日、台、港、新,在亞洲的經歷、亞洲文化激起了他新的事業感。
根據《退休士兵權力法案》所給予的四年半學費的待遇,1970年退伍後,湯普森先在佛羅里達州立大學研究院修得了於中國、印度相關的碩士研究生學位,又到那時美國的民族音樂學學科中心之一密執安大學學習。1974年,出於繼續學習亞洲音樂的渴望,湯普森前往台灣,提高中文水平,並深入地瞭解中國音樂,這時他開始特別關注中國古琴音樂,還給自己起了個中國名字「唐世璋」。在從軍時他曾經閱讀過一本荷蘭漢學家高羅佩有關古琴起源、歷史、傳說和哲學的書《中國「琉特琴」知識》(Lore of the Chinese Lute),這段回憶使他開始直接切入、正式進入了東方音樂和古琴的領域;並有幸開始先後師從學者莊本立(1924-2001)、古琴家孫毓芹(1915-1990)。從孫毓芹先生那裡學得了17首古琴曲的演奏後,他又開始了更長時間的對古琴樂譜解讀、打譜,和對中國古琴音樂全面的學術研究。
1976年湯普森遷居香港長洲,向古琴家蔡德允(1905-2007)女士學習過半年演奏,此後24年中,這個美國人,從研究551年前明代朱權刊印的《神奇秘譜》(1425)開始,全心踏上了結緣於中國古琴音樂的漫漫長路。從研究唐健桓、管平湖藝術風格到獨立解讀古琴早期保留曲目,從在香港亞洲藝術節作出版編輯、與大批藝術家交流、參與藝術節工作,直到擔任亞洲藝術節藝術顧問和海外表演者;在1989、1991年先後完成了對《神奇秘譜》翻譯為五線譜的約350頁(2000行)手寫稿、演奏和錄制五個半小時全套磁帶錄音的巨大系統性工作。在終於得到大陸音樂學術界的重視後,受中國音樂家協會民族音樂委員會邀請,1992年去北京參加了「《神奇秘譜》學術交流會——從現存早期古琴手本重建音樂」的研討會,並理所當然地成為會議的焦點之一。以後,湯普森在繼續對《浙音釋字琴譜》作同樣工作的同時,用撰寫論文的方式,對古琴譜的節奏、調式等一系列學術問題作考察研究。2001年湯普森遷居紐約後,離開了香港亞洲藝術節(從第五屆到最後一屆第17屆,其中未曾參加第七屆是因為在為香港電台作「亞洲音樂」節目)組織演出等繁重工作,集中精力和時間於古琴音樂研究和實踐工作,包括復原古曲、分析音樂、研究背景、翻譯古詩、建立網站、演奏錄音、演講和現場演出,解讀了超過150首15至16世紀古琴樂譜手本上的詩歌,出版《希聲》和五線譜版古琴譜,製作古琴音樂的數碼錄音和CD;他還在美國教授美國學生學習古琴,「通過古琴,讓學生們瞭解中國,瞭解中國的文化。」2
多年來,湯普森對古琴藝術研究所取得的累累成果都呈現在他那個內容極為豐富的古琴音樂網站www.silkqin.com上,在這個散髮著專注、嚴謹和愛心的網絡上,和古樸、幽靜、無塵的古琴藝術本身一起,創造出一個中國傳統文化的意境所在。網站組成的欄目就像是一個古琴的百科全書,14個大欄目中有:「個人工作、古琴物件、古琴與書畫、琴詩與琴歌、聽絲弦古琴、學絲弦古琴、分析、古琴歷史、琴道、雜說、本人介紹」等;下一級小欄目則更為豐富,如「琴譜」欄包括:附有大量評論的「現存古琴譜、琴書存目、太音大全集、琴書大全」,和對琴曲「幽蘭、神奇秘譜、浙音釋字琴譜、太古遺音、西麓堂琴統」的介紹;在「古琴物件」欄中除了「古琴實體、古琴絨扣、琴箱、琴濤、琴徽和絲弦」等樂器結構的詳盡介紹外,還有選購古琴的指導常識;在「雜說」欄中列出了「古琴簡介、高羅佩為什麼將琴稱為‘魯特’、查阜西之1956年古琴採訪工作報告和他的存見古琴曲譜輯覽裡面的存見有譜古琴曲總表內各琴曲的索引、文人四藝、德國人1912年作古琴錄音、庫特·薩克斯描寫古琴、約翰·布洛菲爾德聽琴、日本雅樂」等眾多的相關文論。網站中不僅有琴書、琴譜、琴曲的詳細列目(琴曲曲目中有按筆畫排序的曲名,還有曲名拼音、已知年代、存譜國家,及總表、解題和歌詞頁碼等詳細資料);從網站中的CD,可以聽到60多首由他特意挑選的古琴曲音響,而且把網站的文字大部分都譯成了中文(繁體)。作為一位美國學者,他目前對中國古琴所做的工作,在中國本土也可說是鳳毛麟角,網站每天被訪問超過1000次之多,國內古琴協會、網站眾多,而能夠做到這樣水平的有幾個?始作者有多少心血和情思融匯在內可見一斑。
在古琴領域,他的工作是全面而深刻的:作為音樂重建家,他解讀古琴譜,恢復早期琴曲,順暢打譜演奏古琴曲達155首;作為音樂學學者,他分析大量琴曲,研究它們的演變與發展,寫作學術論文,有許多獨特見解;作為演奏家,他以準確而有創造力的在海內外廣泛的演奏,培養了許多中國古琴和中國文化的愛好者;作為史學學者,他從原始資料里做了大量古琴藝術背景、音樂、琴師及琴曲等相關文化發掘;作為交流使者,他用極大精力把所知的古琴故事、哲學和音樂理論譯為英文,把大量古琴曲翻譯成五線譜,把古琴藝術推向了世界。
在長期的古琴文化浸潤中,湯普森的貢獻和所獲並非只是「物質」層面上的,這些我們也許都可以在他的網站上一目瞭然:高超的古琴解讀和演奏技術,錄制和出版了容納了六七十首古琴音樂的CD7張,以及四本五線譜版古琴樂譜書籍,大量有關古琴音樂的論文、無數次古琴演奏和講座,等等;而更具價值的是在多年的研究中,湯普森還得到了大量的理性認識和思考,這些有關古琴音樂、中西文化,甚至音樂欣賞和教育的思想向我們展現了一位通曉中國古琴音樂文化的西方人寬闊的文化胸懷和遠見卓識,為我們中國人在怎樣對待自己的傳統、怎樣在現實中回顧以往等提供了極為有益的啓發。
湯普森認為亞洲藝術不僅包括傳統的那部分,也包含為學習亞洲傳統藝術做出實質貢獻的當代藝術。從對古琴的歷史理解中,他深刻感受到,「所有偉大音樂的美妙既包含在音樂素材里,也在演奏中。因此公開演出必須為高水平亦在合適的環境下,如安靜的傳音良好的現代音樂廳而不是在吵鬧的傳統庭院。」他還推斷說「隨著中國繼續還原和發展她的傳統,早期古琴音樂的復興是必然的」3。一個外國人,如此關懷中國文化,拳拳之心,切切之情,真是可敬可佩。
湯普森對有關中國和西方音樂不同體制的某些問題的分析自有個人獨特的觀點,他說:「大多數人認為西方藝術為‘藝術’,而非西方音樂為‘民藝’;我對此完全反對。」他明確地斷言致使如此的「主要原因還是政治性、經濟性而非藝術性。」的確,在現代音樂史學和民族音樂學中的此類學科難題正越來越引起學者們的反思,難道像古琴音樂這樣已有三千年歷史的傳統中國音樂還不能夠被作為最精細和最專業的藝術音樂,還不能夠列入最具有元理論意義的歷史,而還要被某些人劃歸曾經被認為是沒有歷史的「部族音樂」式的「民族音樂學」學科嗎?他還說「在中國的音樂學院裡,西方音樂屬於‘音樂(學——非原注)系’,而中國音樂則屬於‘民族音樂系’,這豈非反了?」這又讓我們想起前些年某主流音樂學院發生的一次結果不了了之的有關分系的「大辯論」,以及「五四」運動以來有關對中國傳統音樂和西方音樂關係的一些始終搞不清的快一個世紀的糾纏,難道一個西方音樂家的「旁觀者清」不值得我們再做一次嚴肅的反思嗎?
湯普森還說:「東西方的很多音樂在文化背景外都很難欣賞,而瞭解文化背景能加深對任何音樂的欣賞。但是,任何人都能演奏西方音樂、而只有非西方民族的成員才能可靠地演奏該民族的音樂,這種態度一直使我困惑。」「還有一種概念就是東方人能懂西方音樂,但西方人懂不了東方音樂。」而他覺得,「鑒賞東方藝術必先懂得其文化,西方藝術也是一樣。」不管東方還是西方音樂,在表演中「如果妥善地表達出來則不懂文化背景的人也能欣賞。」湯姆森的藝術實踐正是給我們做出的絕好範例。其實在西方國家中有許多「中國通」和漢學家,他們都在作著同樣的東西方文化溝通的事業,而我們則需要有更多的「外國通」去切實研究外國,包括外國文化,這樣才能使國家之間真正和諧起來。因而,我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啓示:那就是拋棄中國人研究西方音樂不可能得到有價值的成果的妄自菲薄吧,是湯普森的以身作則給我們提供的範例,告訴我們,曾經創造了古琴文化的輝煌的中國人,必定也能夠在瞭解異族文化中得到如同他那樣的輝煌。4
湯普森在觸及東西方音樂的比較中敏銳地感到「自由發揮為中國傳統音樂的一個基本特點,像爵士樂,搖滾樂之類現代西方音樂。但是中國的音樂學院並不鼓勵這種現代性,而是強調西方過去要求音樂家屈就於作曲家和指揮家的態度。」這段話也批評了來自於中國傳統文化中這種固化、保守的弊病。「在某種意義上來看,樂譜(特別是定量記譜法)的完善又是音樂在人類生活中走向異化的一個典型的標記。」5而古琴音樂在記譜法中所體現的表演者主體性的特點正是能夠用來克服中國音樂教育中這種弊病的良藥之一,用開放的心態對待世界和對待音樂是同一回事,這也旁證了:嚴肅的學術研究經常會觸類旁通,引起各種思考和新的思想成果,特別是在針對積重難返的中國音樂教育事業時。
今年5月,湯普森在中國的北京和杭州所作的命名為「馬可·波羅時代的音樂」的珍貴的演出(這次音樂會於2007年12月先在美國紐約作過預演出)。在他的文章《古琴復古風格演奏的一些問題》(Some Issues in Historically Informed Qin Performance)的腳注中提到,「我們應能使用朱權的琴譜來重建人們於13世紀杭州彈奏的音樂,且馬可波羅稱他到過杭州便為此時代」6。並不是出於聳人聽聞的商業廣告目的,而是真實地從對中國古代音樂、中西交流歷史的研究中得出的一個大膽而兼具學術意義和現實價值的推想,想必就是這場音樂會冠名的由來之一了。湯普森演奏馬可·波羅在1280年左右於杭州可能聽到過的音樂,而音樂會的另外一半則是來自愛沙尼亞的三位音樂家演奏的歐洲古代音樂,通過復古風格的中國和西方的古代音樂對照性演奏,提供了可供我們做中西音樂比較的最鮮活的一個範例。像8個世紀之前馬可·波羅「為歐洲人展示了全新的知識領域和視野、導致了歐洲人文科學廣泛復興」的一本《遊記》一樣,在21世紀之初,這位大力倡導推廣和復興中國古琴音樂的湯普森先生的身體力行,激勵著我們——古琴原本的主人們更加理智地對待自己的傳統文化,將來定會如他所願「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走上他所鋪平的這條東西交流的古琴研究之路,並使之不斷延伸拓展,越走越寬廣」。7
人的求知慾望推動著人類的知識積累,人類的和平理想驅使著他們尋求更好的實現發展的方法。在人類歷史上,國家和民族之間的關係,曾經是相互侵略、壓榨和剝奪,近代逐漸走向對抗或暗鬥,而現在已經到了應該從消極共處轉變為互相尊重、瞭解和依存的時代。因為無論如何,世界各民族歷史或長或短、傳統或深或淺,存活在世上,都有其文化價值。在21世紀「地球村」中,人們互相交流、探索、溝通,文化使者「走親串戶」,達到不同文化間的瞭解和理解,消除隔閡和疏離,各自文化的遺存不再是獨家資產,通過相互研究、擁有,可以成為共同的精神財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一個民族的傳統之花能夠在更大範圍里或在各家各戶落種發芽璀璨,這樣的大趨勢必定導向人類文化的共同繁榮。在當代的國家和民族關係中,音樂藝術作為人類共同的語言,可以起到樞紐性的作用。美國白人唐世璋在做中國古琴的事,我們也在做有關美國爵士、西方音樂的事,我們都有一個同樣的目的:為全人類的未來和發展做貢獻。
古琴「輝煌的過去和微暗的現在」正是近代中國的一個象徵。也正如湯普森所說,中國人「如果他們看到外國人學習中國音樂,他們會重新考慮自己音樂的價值。」雖然近年來我們已經不再懷疑自己傳統的價值,但是畢竟像湯普森這樣的西方音樂家對中國音樂文化的那種痴迷,那種嚴肅和深沈的愛,必定會一再感動我們。在當代世界,杜絕一切相互排斥、歧視,把狹隘民族主義拋到垃圾堆里去,同樣用愛心去發現本族和異族的共同的和不同的文化的美,是我們藝術工作中的一種具有靈魂意味的境界。湯普森用這樣一句話為他所編輯的《希聲》、也為他30多年相關中國古琴音樂的努力工作作解:「歷史性解析既促進也妨礙終止懷疑。真理永不可道,音樂的美永高於音符。」我們願意和他一起,為在更深層次上理解世界各民族人民創造的藝術美而不斷地工作,為了「不只是與古人溝通,而是將他們的思想傳遞下去。」這是他的話,這是一個美國人湯普森——「唐世璋」,這個也許他所特有的、更喜歡的中國人的名字——所說的話,我們不會忘記他的話。
註腳
1. 蔡良玉:《「人類活珍寶」在中國——方法和標準》,《交匯的視野》,山東文藝出版社,2002/11,3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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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引號句引自李燦(華東師範大學藝術學院在讀西方音樂史專業碩士研究生)所譯湯普森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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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王晡文稿:《誰說中國人不能搞西方音樂研究?》(2007/03/03)
有人舊調重彈,說中國人別想搞西方音樂研究,說是因為中國人不可能拿到西方音樂的第一手資料,所以沒資格研究。這話看起來似乎沒錯,但是按照這個思路仔細想下去,中國人非但沒資格研究西方音樂,就是中國音樂大概也沒資格研究,因為現在的中國人也同樣拿不大到絕大部分中國音樂的第一手資料,比如說我敢肯定你永遠見不到孔子和李隆基的手稿影子,也別想騙得到手王西麟、金湘的手稿總譜回家去分析分析,就是譚盾的手稿能摸一下的人也決不會多,別說聶耳那張寫了《義勇軍進行曲》的煙盒紙了,就算哪天找到了,可你恐怕連個紙邊也絕對摸不到手——不必說音樂博物館還沒建、沒開放,就是開放了也不會隨便讓哪個中國平頭百姓去碰那珍貴的歷史文物,難道不是嗎!何況中國從來就沒有如西方那樣的博物館傳統,你上哪裡去搞第一手資料?雖說正在搞著西方音樂研究的中國人大概也不過幾十個,而正想搞西方音樂的人可就不止這個數了,還有對西方音樂有興趣、聽了不過癮還想研究研究的音樂愛好者人數可就遠去了,你想讓這麼多人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洗手不乾了,能成?拉倒吧!就算你一句話就能把江河湖海都平趟了,國務院也不會同意,那要添多少下崗待業的人哪!
還有一句話,也許他已經在衚衕巷口裡等好了:「我是說不到外國去就別想研究外國音樂。」可是中國有幾個人說是想研究美國音樂大使館就給簽證的?別說就算是去得了美國,時間短了,浮皮潦草、蜻蜓點水,能算是符合你認可的研究作風嗎?而時間長了,入了美國籍,又不好算是中國人了,尷尬不尷尬?再說了,去了美國你就鐵定能拿到美國音樂的手稿嗎?中國人到外國,絕大多數是出去講中國音樂,回來才講外國音樂的,有幾個是倒過來,出去了踏踏實實學習外國音樂,回來了又踏踏實實研究中國音樂的?
我相信中國人別管那套,愛研究什麼就研究什麼,包括西方音樂,不要把它列為禁區。研究下去,時間長了、用心苦了、摔跤多了,總會有些成果的。我堅信,起碼,在樂譜文本面前人人平等,外國人能看懂,中國人憑什麼就一定看不懂?外國人能說個一二三,中國人為什麼就說不出四五六來?在信息時代,有許多東西,包括音樂文本——樂譜文本、音響文本及其他,全世界各國人都是有可能共享的,拿來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方面多請教它的主人,多多交流,另外也不必妄自菲薄,中國人有自己的文化背景和參照物,也許就看出了些外國人看不到的東西,說出了些外國人沒說出來的道理呢,這樣的例子難道還少嗎、難道還用一一列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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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王晡:《更廣、更深、更現實》,《人民音樂》199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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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聯繫方式:aapu@sina.com 0571-89918096, 13857181951
310012 杭州西湖区嘉绿西苑34-3-302
左起:[美]約翰·湯普森(John Thompson,唐世璋),[愛沙尼亞]拉赫·蘭西普(Raho Langsepp),海倫娜·烏萊克辛(Helena Uleksin),莉蓮·蘭西普(Lilian Langsepp)合作「馬可波羅時代的音樂」。 |
唐世璋撫琴 |
唐世璋在香港長洲島 |
2008/05/19杭州座談會上和作者交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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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文(除了已作尾注的外)及圖片皆取自網站:www.silkqi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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